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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西海残花录,修整版】第三章

第一文学城 2025-09-16 03:07 出处:网络 作者:梦中梦789编辑:@ybx8
作者:梦中梦789 2025/08/17发表于:sis001 是否首发:是 字数:16,884 字                 第三章
作者:梦中梦789
2025/08/17发表于:sis001
是否首发:是
字数:16,884 字

                第三章

  1860年初秋

  萨凡纳的初秋依旧闷热,玛丽突然问我:「要不要把我和艾米送回到露西那
儿去,我觉得斯蒂芬妮最近对我有点意思不太对,她好像以为是因为我吸引了你,
而让你没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,她已经好几次问我,为什么主人还不愿意接受
她,是因为她不够好吗?」

  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有意地逃避,这种感觉就像是我要卖掉自己的一个女儿,
只不过恰好买主也是我。但是又不能继续拖延,已经到了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答案
的时候了。

  我对玛丽说:「你和艾米继续留下,我已经离不开你了,至于斯蒂芬妮,你
回去转告她,再过个十几天我自有安排,她暂时等待就好。」

  午后的阳光透过那扇带裂纹的小玻璃窗,洒在店铺后院的木地板上,映出斑
驳的光影。我正忙着和玛丽一起清点茶叶库存,忽闻后院传来低低的呻吟。推门
一看,斯蒂芬妮蜷缩在床角,脸色苍白如纸,双手捂着小腹,额头渗着细汗。她
的素色裙摆上,一抹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,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

  我心头一紧,忙上前问:「斯蒂芬妮,你伤口裂了?」

  她抬起头,蓝眼睛满是慌乱,咬唇低声道:「没事,先生……每月都有几天
这样,不碍事。」

  她挣扎着想下床,怕我对她发火:「我还能干活,先生,别卖我……」

  我想起家乡女子提及「月事」时的模样,母亲曾说,这几日女子身子虚,需
静养温补。我柔声说:「别动,躺着,我去弄点东西。」

  我翻出店铺里一块旧棉布,裁剪缝制成一条简易布垫,内里塞了些干草和草
木灰、碎木炭,学着做了一块家乡的「骑马布」。又煮了一壶红茶粗糖水,端到
她床前:「垫上这个,喝点热茶,缓一缓。」

  斯蒂芬妮愣住,手指触碰布垫时微微颤抖,泪水涌出:「先生,您为何……
我这样的,不配……」

  她捧着茶杯,热气熏红了她的眼眶,低声喃喃:「以前的主人说,我的血脏
了地板,还偷懒不干活,得抽鞭子……」

  我皱眉,心头一阵酸楚:「在我这,没这规矩。你好好休息,养好身子。」

  午后,我找到玛丽,低声问:「你们这……月事怎么处理?」

  玛丽正在擦拭柜台,闻言冷笑,眼神如死水:「处理?白人主人只当这是黑
人女奴偷懒的借口,抽几顿鞭子就老实了。」她顿了顿,语气更冷:「我以前月
事时,血流了一地,以前的主人让我跪着擦干净,还骂我脏。」

  我沉默,心想,家乡的女子有月事时,即便贫家女也能得几日清闲,喝碗姜
糖水,家人还会嘱咐她们这几天要少干活,不要吃带寒气的食物,不要到冷的地
方去,多喝热水,吃点温热的东西。哪像这里,连这点体恤都没有?我低声说:
「玛丽,你也一样,这几日少干点,我也给你弄块布垫上。」

  玛丽愣了愣,眼中闪过一丝不信,低声回:「是,先生。」她转身继续擦柜
台,背影却多了几分僵硬,似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关怀。

  我在街头遇到海德医生时,借着到码头摊位上去一起喝杯啤酒的机会,低声
询问了海德医生这里人怎么处理女人的月经。海德医生告诉我这里的人很避讳谈
论这个,要是富人家的白人小姐就会说身体不舒服,反正弄脏了床单、裙子,也
有仆人给她们洗。穷白人家的姑娘就自己随随便便找旧报纸、小块破布之类的东
西垫在裙子里,接着干活补贴家用。

  过了几天斯蒂芬妮好些了,她坐在角落里,盯着那架落满灰尘的方形钢琴,
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。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琴键盖,指尖轻轻触碰泛黄的琴键,试
探着按下几个音,发出断续的叮咚声。接着,她深吸一口气,双手在琴键上移动,
弹起一首简单的小夜曲。音调轻柔却略显生涩,应该是许久未曾练习。

  我倚在门框上,听着琴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。音符虽不完美,却带着一种
纯净的韵味,仿佛能冲淡这屋子里常年弥漫的压抑。我忍不住走过去,笑着说:
「斯蒂芬妮,你弹得真好听。这钢琴我都不会弄,声音这么动听,真是稀罕。」

  她却猛地停下手,琴声戛然而止,头低得几乎埋进胸口,金发散乱地遮住脸
庞。她小声嘀咕:「先生,我没弹好……好几个音符都错了,时间长了没练习,
手生了。」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,带着一丝颤抖:「我该被惩罚,打几下才对。」

  我愣了一下,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,心想:这丫头,弹错了没弹错,我哪
听得出来?她这又是想试探什么?我瞥了眼一旁正在叠衣服的玛丽,她朝我使了
个眼色,示意我别再心软。玛丽走过来,低声说:「先生,她都恢复三个月了,
身子骨好了不少。您再不按她以前的规矩来,她心里会更不安,疑神疑鬼的,总
觉得您不要她了。」

  我皱起眉头,心里一阵烦躁。斯蒂芬妮那双蓝眼睛正偷偷瞄着我,带着期待
和恐惧交织的神情,像在等我动手。我叹了口气,沉下脸,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
子,沉声说:「好,既然你说弹错了,那就得罚。撩起裙子,露出屁股来。」

  斯蒂芬妮愣了一下,随即顺从地站起身,双手颤抖着撩起素色连衣裙,露出
瘦削的臀部,皮肤白得几乎透明,隐约还能看到几道愈合的鞭痕。她低头站在那
儿,双手紧抓着裙摆,身体微微发抖,在等待审判。我抬起手,在她臀上拍了十
几下,力道不重,但每一下都发出清脆的「啪」声。她没吭声,只是咬紧下唇,
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也是一种释然。

  打完后,我扶她坐到床上,低声说:「好了,去休息吧,别再胡思乱想了。」
她点点头,眼神依旧低垂,嘴角却微微上扬,仿佛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我转身
从床底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八音盒,这是我从国内带来的,木质外壳雕着简单的
花纹,拧紧发条后,叮叮咚咚的音符缓缓流淌,是一首中国的民歌《茉莉花》。
我轻轻哼唱起来: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,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,芬芳美丽满枝
桠,又香又白人人夸……」声音在屋子里回荡,带着一丝故乡的温暖。

  斯蒂芬妮歪着头,专注地听着,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。她轻声说:「先生,
这曲子我没听过,好像和南方的音乐不一样,挺好听的。」她顿了顿,试探着问:
「这是什么曲子?」

  我笑了笑,随口答道:「这是英国人录的一首东方民歌,叫《茉莉花》。」
我不想费力解释中国在哪儿,怕她更糊涂,索性就顺着她能懂的说法。

  斯蒂芬妮眨了眨眼,疑惑地说:「东方就是英国吗?」

  我一愣,没想到她会这么问,心里忽然对她脑子里的世界起了兴趣。我坐到
她旁边,问道:「斯蒂芬妮,你还知道哪儿?说说看,你的世界有多大?」

  她低头想了想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,低声答道:「我除了佐治亚和新
奥尔良,没去过别的地方。听人说,西面有个地方叫德克萨斯,东面隔着海是英
国,北面很远的地方叫加拿大,再远的……我就不知道了。」她抬起头,蓝眼睛
里带着一丝茫然,像个孩子在试探未知的世界。

  我心想,她连中国在哪儿都不知道,解释起来太麻烦,索性就让她以为这是
英国的曲子吧。我笑着说:「对,这是英国的曲子。歌里唱的是一种花,开放的
时候白白的,和你一样可爱。」

  斯蒂芬妮听完,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羞涩的笑,轻轻说:「先生,我才不白呢。
我应该算是黄姑娘吧,就像酒吧里有人唱的,《德克萨斯的黄玫瑰》那样。」她
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金发,嘴角的笑意还没散,对自己的比喻有点得意。

 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,心里一阵复杂。她这点小小的开心,是在这压抑的生活
里给自己偷来的一丝光亮。我没再多说,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,低声说:「黄玫
瑰也好,茉莉花也好,你好好养着,比什么花都好看。」

  「先生……」她声音细弱,咬了咬干裂的唇,低头说道,「你买我花了不少
钱吧?你是不是想把我养好了,卖给妓院?」

  我一愣,她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直白,像早已习惯了被抛弃
的命运。我抬头看着她,尽量让语气柔和:「不是的,斯蒂芬妮。我没想过卖你。」

  她也抬起头,蓝眼睛瞪得圆圆的,睫毛微微颤动,没听懂我的话。她向前迈
了半步,裙摆擦过地板,声音里透出一丝焦急:「那我想不出来,你还要把我怎
么样?我舍不得离开你,可你买了我,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!」她的手指无
意识地抓紧裙角,指节泛白,眼神里满是矛盾,既怕我说出让她恐惧的答案,又
怕我什么都不说。

 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,心里一阵翻腾。她这是在试探我,还是真的害怕自己
「没用」?我想起玛丽的话——她需要「规矩」来确认自己的价值。我深吸一口
气,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沉声说:「那好,你去好好洗澡,刷牙,收拾干净了,
今晚到床头等我。」

  斯蒂芬妮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释然,终于等到了一个明确的指令。
她低头,嘴角微微上扬,细声应道:「那好吧,先生。」她转身,步履轻缓地走
向后院,铃铛项圈发出清脆的叮当声,像在回应她的顺从。

  夜色渐深,店铺早已关门,街上只剩远处酒吧传来的喧嚣。屋内的油灯燃得
昏黄,斯蒂芬妮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连衣裙,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,散发着淡淡
的肥皂味。她站在床头,低垂着头,手指绞着裙摆,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。玛丽
已经带着艾米睡在后院的地铺上,屋子里静得只能听见斯蒂芬妮轻微的呼吸声。

  她抬起头,蓝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水光,睫毛上挂着细小的珍珠。她咬了咬唇,
低声问:「先生,今晚……你想怎么打我?扇耳光,还是抽鞭子?」她的声音颤
抖,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,仿佛生怕我嫌她不听话。

  我皱起眉头,走到她身边,语气有些无奈:「够了,斯蒂芬妮,别这么折腾
了。以后用手打屁股就行了,不用鞭子,也不用扇耳光。」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,
「你这小身板,哪经得起天天折腾?」

  她睫毛一抖,挂上了细碎的水珠,像雨后留在玫瑰瓣上的雨点。

  「可如果我恃宠而骄了呢?」她抬头,蓝眼睛里闪着惶恐,「我长得白,又……
又好看,说不定就不把女主人放在眼里了。到时候我一定得挨更重的打骂才行。」

  我把她抱进怀里。她的肩膀薄得像两片干透的树叶,在我手臂里轻轻打颤。

  我愣住了,看着她那张泪光盈盈的脸,心头像被针刺了一下。她这话说得如
此真挚,这是在背诵一条刻进骨子里的信条。我轻轻抱住她,感觉她瘦弱的身子
在我怀里微微颤抖。我低声说:「斯蒂芬妮,你已经被训练得很好了,没必要再
这样折腾自己,那些戒律,那些规矩,都过去了。而且我打完你,你会很疼,很
难受,对吗?」

  她靠在我胸口,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答道:「确实会疼……以前经常疼得睡
不着,白天打瞌睡,女主人骂我懒惰,打得更凶。男主人多少还会下手轻一点。」
她的声音平静,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,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,浸湿了我的衣襟。

  我拍了拍她的背,柔声安抚:「所以,为了让你白天好好干活,晚上我轻打
几下就行了,不用那么狠,我不会让你疼得睡不着。」我松开她,扶她坐到床边,
尽量让语气坚定,「我留着你,不是为了卖你,也不是为了折磨你,只是因为我
喜欢你,我喜欢你的身子,你得信我。」

  斯蒂芬妮低头,擦了擦眼泪,细声说:「是,先生,我信您……」可她的眼
神依旧带着一丝怀疑,像是不敢完全相信我的话。

  我叹了口气,示意她撩起裙子。我抬起手,在斯蒂芬妮洁白圆润的屁股上轻
轻拍了十几下,力道轻得像在抚摸,每一下都发出轻微的「啪」声。她没吭声,
只是咬紧下唇,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释然,像是在确认自己依然「有用」。

  打完后,她主动跪在床上,俯下身,双手撑着床单,金发散落,遮住了脸庞。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像怕得要死,却低声说:「主人,尽管用力就行……我这只
是因为以前被使用都是在打哭以后,习惯了。而且,以前的主人都喜欢看到我这
副样子。」

 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,心头一阵翻腾。她的顺从,她的恐惧,她的泪水,都像
一把刀子刺进我心里。但我的身体也很轻易就被她这副洋美人屈从的模样唤起了
欲望,我双手扶住斯蒂芬妮的腰身,阴茎在她的阴道里勇猛地往前顶,一下又一
下像烙铁一样,不断在她的身体里留下属于我的痕迹,宣告着我对她的彻底占有,
她终于完全成了我的女人。这是一种美妙的享受,她的身体敏感又娇小,被我压
在身下时的娇喘尤其动人,我很享受她的身体。

  第二天早上,我醒来后,又要哄一会儿斯蒂芬妮,让她不要总是这么爱哭。
她把脸埋进枕头,声音像从她心里很深的地方浮上来:「以前的主人常说,眼泪
会让『花式姑娘』显得更柔媚。他说,我皮肤本来就像白瓷,再挂着泪,就像刚
擦亮的银器。后来奴隶贩子对我说客人就爱看这个,看一个『明明像小姐』的女
人,自尊被一点点打碎,看骄傲被抽走,看害怕从眼神里流露出来,好像那样,
那些台下的买家自己也显得更尊贵。我以前的女主人说:『哭吧,哭到声音发抖,
哭到腿软,哭到连求饶都说不清,这样才显得我们的鞭子对你起作用。』」

  斯蒂芬妮轻轻咳嗽一下,继续说:「后来,我就学会了,眼泪只要来得及时,
鞭子就会轻一点;哭声只要够惨,他们就不再往死里打。所以……我怕你不看我
哭,我怕你觉得我不够可怜,就干脆把我扔回市场。其实我也不想再哭了,可我
只会这一种办法,告诉你:『求求你,别不要我。』」

  真是个麻烦的姑娘,但我只能试着去适应她的生活方式和习惯,于是我给她
定下了新的规矩:以后不许伤害自己和无故痛哭,有什么心事要马上和主人我说,
不能有隐瞒,不许有意损坏任何东西来试图引起主人的注意,主人平日很忙的,
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你。

  和斯蒂芬妮交代好这些,斯蒂芬妮全部答应后,也有一个小请求,她想要一
个皮革的轻便手铐,这样我哪天想要她了,就把手铐给她做示意,她就会自己去
主人的床边,把自己双手拷上,等着被主人使用。平时侍奉主人休息后,她不会
再随便打扰主人,等主人睡着了,自己再轻轻爬上床,方便主人早上醒来后,要
不要用她泄欲。

  我们这样做了几次后,我尝试用女上位更加深入她的身体,希望她也不要完
全被动地被摆弄,应该多少也能享受一点床笫之间的乐趣。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,
我饭后正在享受我的热茶,桌下却是另一番景象:斯蒂芬妮跪在我身前,她的头
埋在我的胯间,动作轻柔却有力。她的嘴唇包裹着我的阴茎,湿润的舌头灵巧地
滑动,那种节奏让我几乎无法集中精神去思考,每一次她深深地吞吐,我都能感
觉到一股热流从脊椎直冲脑门。我试图保持镇定,手指轻轻敲着桌面,但身体却
不由自主地绷紧了,她的技巧太出色了,在用一种无声的语言挑逗着我,我甚至
能听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。

  我轻抚着斯蒂芬妮的头发,我努力想把注意力拉回到理智上,可斯蒂芬妮的
动作让我完全分了神,她的舌尖绕着敏感的地方打转,我闭上眼睛,试图抵抗那
股即将爆发的冲动,可没用,她太懂得如何掌控我了。终于,我再也忍不住,低
吼了一声,释放了出来。斯蒂芬妮没有停下,她的动作慢了下来,似乎在细细品
尝,舌头轻轻扫过每一寸,清理着余韵。她吞咽了几次,才抬起头,那双眼睛里
带着一丝满足。

  斯蒂芬妮这次主动给我口交,让我舒服得都想问问她是跟谁学的,想了下还
是不要问,这种经历对她应该是极为羞耻和痛苦的,现在只不过她强迫自己来讨
好我而已,我忍不住有些贪恋这种感觉,要是每天晚上都能享受她这么周到的服
务多好啊,可我还是不想去强迫她为我做些什么,尤其是我明显能感觉到她其实
对性服务有着巨大的心理阴影。往往我搂着她的身体摸几下,她都会身体颤抖、
泪光闪烁,可见她其实非常不愿意我去碰她的身子,可往往就在这时,她会直白
简单地对我进行勾引,身体和语言是分离的。

  斯蒂芬妮跪在我的腿边,低声说:「主人,我怕您碰我,每次您摸我,我都
抖得像筛子。以前的主人要我时,我疼得想死,可不听话就打得更狠。我学着讨
好他们,才能少挨几下……我怕您不要我,才硬着头皮做这些,可我心里还是怕
得要命。」

  她咬唇,眼泪挂在睫毛上,「可您对我好,我得让您高兴。」

  我摸她头发,低声说:「别怕,我不逼你。」她点点头,眼神却仍紧绷。

  又一次早上,我让斯蒂芬妮跨坐在我的身上,把我的肉棒对准她的阴道捅进
去,斯蒂芬妮不知是真是假,看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上下晃动着身子,阴唇把
我的肉棒挤压得更紧,我们做完后,斯蒂芬妮说:「主人,你还满意吗?我知道
你不舍得打疼我,以前没有主人会这么对我,我心里记得主人的好,所以我也得
尽量让主人也想着我的好。」

  这天上午,朱莉提着一篮青菜来店里。她穿着一件褪色的棉裙,浅棕色的皮
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,手臂上还沾着菜地里的泥。她把篮子搁在柜台上,冲我笑
笑:「先生,新摘的菠菜和胡萝卜,便宜卖你。」

  我接过篮子,掏出几枚硬币递给她,顺口问:「最近生意怎么样?」

  她擦了擦手,低声说:「还行吧,码头的人多,总有人买菜。」

  她瞥了眼后院,压低声音问:「那个金发姑娘好些了吗?我听欧文说,她病
得不轻。」我点点头,回道:「好多了,能走几步,还会弹琴。」朱莉眼里闪过
一丝惊讶,笑说:「那挺好,能弹琴的奴隶可不多。」

  我见她没走的意思,便说:「你进去看看她吧,她醒着。」

  朱莉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,跟着我走进后院。斯蒂芬妮正靠在床头,手里捏
着那个布娃娃,见门开了,抬头一看是生人,身子立刻僵住,眼里满是警惕。她
抓紧娃娃,低头缩进被子里,小声呢喃:「先生……她是谁?」

  我走过去,低声说:「别怕,这是朱莉,你能活下来多亏了她给你的草药,
好人。」

  朱莉站在门口,没急着靠近,冲她笑笑,用柔和的语气说:「我叫朱莉,听
先生说你会弹琴,真厉害。我以前在别处见过个混血姑娘也会。」她从篮子里掏
出一小把野花搁在床边,「送你的,看着挺配你。」

  斯蒂芬妮愣愣地看着那几朵花,手指动了动,没敢接。她偷瞄我一眼,见我
点头,才迟疑地伸出手,拿过花,低声说:「谢谢……」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,
眼里却没放松,像是怕朱莉突然变脸。朱莉没在意她的紧张,蹲下身,低声问:
「你的琴声我能听听吗?」

  斯蒂芬妮咬了咬唇,看看我,又看看朱莉,终于小声说:「我只会一点。」

  她扶着床沿站起来,慢慢走到钢琴前坐下,手指按上琴键,弹了一段短促的
曲子。音符零散,却有种说不出的柔美。朱莉靠着墙听完,拍了拍手,笑说:
「真不错,比我听过的那些强。」

  斯蒂芬妮脸上泛起一抹红,低头说:「没那么好……我没谱子,乱弹的。」
朱莉摆摆手:「乱弹也比不会强,你这手艺要是学下去,能哄不少人开心。」她
转头看我,笑说:「先生,你捡到宝了。」

  我想斯蒂芬妮是宝,可这宝是被折磨出来的。我没接话,冲朱莉点点头:
「她慢慢养着吧。」朱莉站起身,拍拍裙子上的灰,说:「那我先走了,有空再
来看她。」她临走前又回头看了斯蒂芬妮一眼,低声说:「别怕,我没恶意。」

  斯蒂芬妮低头捏着野花,没吭声,可眼神没那么紧绷了。她等朱莉走远,才
小声对我说:「先生,她,她不讨厌我?」我拍拍她肩膀,回道:「不讨厌,她
跟你一样,都是好人。」她点点头,眼里闪过一丝疑惑,像在琢磨这话的意思。

  应该是朱莉把斯蒂芬妮会弹钢琴这件事给传出去了,这几天,威廉、欧文、
露西姐妹、乔伊、杰克,都陆陆续续地带着自己的朋友,来看望斯蒂芬妮,听她
弹奏一曲后,夸奖一番这个百合花一样美好的女孩。我更加觉得这些混血人还挺
有人情味的,他们都多多少少在我购买和救治斯蒂芬妮的事情里提供过便利和帮
助,现在他们要看看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。

  我在这唯一的白人朋友马里诺也来凑热闹,他听完了,还带来了几本简易琴
谱给斯蒂芬妮,很温和地教她新的曲子要点在哪,有时还在钢琴旁唱几句教会音
乐的圣歌。

  那天夜里,我躺在床上,想着斯蒂芬妮弹琴的样子。她找到这点本事,像抓
住了根救命稻草,可她会的曲子太少。只是,我心里清楚,她不敢信我对她好,
总得找点事证明自己有用。我叹了口气,这丫头,真是麻烦,又让我舍不得放手。

  白天的店铺里,日子过得有了点人味。我坐在柜台后,翻着账簿。玛丽忙着
整理货物,像个贤淑的妻子在操持家务。她偶尔抬头看我一眼,眼里没太多情绪,
只是习惯性地确认我在不在。屋里渐渐有了温馨的影子,我有时会眯着眼想,这
很像一个四口之家。

  斯蒂芬妮和艾米这两个丫头最近熟了起来。斯蒂芬妮身体好些了,不再瘦得
像根芦苇,脸上有了点血色,金发也顺滑了些。她坐在钢琴前,弹几下简单的音,
艾米蹲在旁边,手里捏着几根稻草,缠着她玩「石头剪子布」的游戏。谁赢了都
会拍着手笑起来,她们俩闹腾的样子,像一对姐妹,我看着她们,心里竟生出点
当爹的错觉。

  一个秋高气爽的星期日午后,我正在店里闲来无事地看着报纸,一面咂舌这
洋文看着真是费劲,一面不时瞄几眼柜台下带来的汉字小说,还是这玩意看着亲
近些。

  老卡特先生和卡特夫人坐着四轮敞篷马车停在店门口,笑吟吟地说:「朗德
先生,城里人人都去劳雷尔格罗夫野餐,那是最优雅的散步道,连《萨凡纳晨报》
都推荐『在亡者之侧享用火腿与柠檬水』,你这现在也无客人,不如和我们同去
吧。」

  我心想,近来我也听说美国现在流行花园公墓,美国人称之为:既要安葬逝
者,也要给活人提供散步、郊游的空间。我若拒绝倒显得不懂这里人的风雅,可
我主动去打扰亡魂这种事,祖宗听见怕是要掀棺材板。

  于是我也匆忙让玛丽和斯蒂芬妮收拾一下,带她们两个一起去,透透气的同
时,也指望她们给我提点一下这里的社交礼节和禁忌。玛丽一路低着头,不时小
声提醒我:「主人,白人把坟地当花园,您别露出大惊小怪的样子。」斯蒂芬妮
把铃铛项圈藏在披肩下,眼睛看什么都新鲜。

  进入墓园,路过一座新坟,几个白人小孩在墓碑旁捉迷藏,我有些露怯,按
国内时的习惯,在墓碑前双手合十,小声念了几句:「阿弥陀佛,无意冒犯,还
请恕罪。」

  我这个小动作被老卡特夫人看到了,她说我这是「东方人的迷信」。我也察
觉在这里不该这么做,要再表现得自然一点。

  卡特先生家的野餐垫铺在一位几年前去世的美军上校的墓前,卡特先生得意
地向我介绍:「这位上校是我一个叔父。」

  我心里不禁觉得有些苦笑,想到:在我们那儿,这叫骑在祖宗头上,是对死
者的不尊敬。

  在卡特家几个奴仆的侍奉下,卡特夫妇欣赏着附近风景,品尝带来的下午茶,
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。卡特先生对我在中国时的生活很感兴趣,不时表现出
一副「原来你们那也有这个啊」的样子,大概英国人的宣传里,所有非白人都过
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。

  斯蒂芬妮被墓园高处的月桂树吸引,独自走过去,指尖轻触树干,阳光从树
叶缝隙落在她苍白的侧脸,像提前打好的遗像柔光。

  斯蒂芬妮回头轻声对我说:「以后我就埋在这里吧,这儿的风里有花香,有
月桂树陪着……以后我若死了,您就把我埋在这儿,好吗?」

  我心里「咯噔」一声,下意识想说「晦气」,却见她眼里带着少见的雀跃——
那是对「归宿」二字的某种渴望。我咽回了想对她说的、这在中国文化里的禁忌,
只低声回答:「好,但你得先长命百岁。」

  老卡特夫人在远处招呼我:「朗德先生,来尝尝苹果酒!」我走过去,再次
当起了卡特先生讲述他发家史的听众,和他打听遥远地方奇闻异事的门客。

  我无意冒犯卡特先生,在他对中国的想象里,中国人全是苦力,过着要么在
泥水里种大米,要么划着竹筏打渔的生活,所谓中国城市,也就是大一点的渔村,
只有草屋和独轮车,除了每年一次敲锣打鼓的迎神庙会,中国人就只会驼背着匆
匆赶路,却不知要去何处。

  首先我并不否认中国还有不少这样的地方,但也不全是如此,正如欧洲外人
眼里,美国南方也只有一天到晚皮鞭不离手的奴隶主,和沉默着闷头干活的黑奴,
但整个南方也不全是如此,听说新奥尔良和查尔斯顿的繁华也不比欧洲大城市差。
中国也有自己的工商业大城市和绚丽的市民文化。

  我心里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在中国的日子,虽然战乱仍在进行,但在没被战火
波及的地方,中国的城市生活依然悠闲而舒适。

  于是,我和卡特先生讲起我所见过的中国,那里有数不清的澡堂、酒楼、烟
花柳巷。澡堂分冷热水,洗完了还可以让小厮按摩捏腿。京城的酒楼里有香气扑
鼻的涮羊肉,南京的饭店里有肥美冒油的烤鸭子。江浙有温热的花雕酒,山东也
有辛辣无比的烧刀子。书场里的说书先生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刘关张桃园三结义
和武松血溅鸳鸯楼,戏园里的艺人上演着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和林黛玉焚稿断痴情。
有挂满琉璃灯的秦淮画舫,也有文人聚会的亭台楼阁。山西有牵马贩茶的行商,
上海黄浦江边也有和英法洋人做大笔买卖的洋行。

  卡特先生听后也很有兴趣,说希望以后他也能有机会参与这种买卖。又提起:
「我原来以为只有伦敦的土耳其浴室才算文明,没想到你们那也有相似的东西。」

  我临走前向墓园的管理者付了一笔小钱,在斯蒂芬妮选中的位置,栽下一棵
小松树做标记。

  有天晚上,我搂着斯蒂芬妮,手顺着她身子滑下去,无意间摸到她大腿内侧,
皮肤凉凉的,指尖却碰到了几道刻痕。我借着油灯的光仔细一看,竟是四个名字
刻在那儿,歪歪扭扭的,像刀子划出来的疤。

  其中一个是「约翰逊」,那莽汉摔马受伤前是她主人,看来每个主人都想在
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签名。这几道疤不算深,可在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格外刺眼,像
被人硬生生烙下的记号。我盯着看了半晌,心里翻腾起来——她这瘦弱的身子,
竟被这么多人糟蹋过,还得带着这些标记活下去。我摸着斯蒂芬妮大腿内侧的刻
痕,手顿了顿,指尖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来,低声问:「疼吗?」她身子一僵,偷
瞄我一眼,低声回:「不疼了,主人。」我没再吭声,盯着屋顶。

  我脑子里冒出个念头,要不要也在她空白的屁股上留个标记,证明她如今是
我的。可转念一想,还是算了。露西说过,斯蒂芬妮生而为奴,13岁就被培养成
花式姑娘,从出生的庄园卖出来,如今她18岁,这几年里至少被转手四次,平均
一年多就换个主人。

  我要是再添一道,我岂可和这些蛮夷一样。再说,她那屁股白嫩得跟家乡的
豆腐一样,抽几鞭子红一阵就够好看了,真刻上啥,反倒糟蹋了。

  我从不问她的过去,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大善意。让她一个女人亲口说出那些
屈辱,无异于逼她再受一次屈辱。她醒来时那茫然的蓝眼睛,弹琴时颤巍巍的手
指,还有跪在我跟前求打的样子,我都看在眼里,她心里的伤疤比身上的深多了。

  我要是问了,她八成会低头说「是,主人」,然后抖着声把那些事讲出来,
可那对她有啥好?我买她回来,不是为了揭她旧伤。

  我手从她大腿上挪开,搂着她躺下。她侧身在我左边,呼吸慢慢平稳下来,
我盯着屋顶,心里却有点沉。这丫头命苦,我留着她,总得让她过得比以前强点
吧。那些名字,就让它留在她腿上,我不添新伤,已经是她能盼到的最好结果了。

  一天晚上我来了兴趣,把一条狗链子套在斯蒂芬妮的脖子上,让她光着屁股,
像狗一样爬着被我遛着玩,她微笑着任我玩弄,在墙根下,她抬起一条腿,模仿
狗的样子,一股水柱向侧面喷出。我看到她两瓣屁股之间的肛门,褐色的一圈褶
皱小巧可爱,忍不住动了玩心,找出一个大针筒、灌肠器和一小罐油脂,排空了
斯蒂芬妮的肠道后,在她的屁眼上涂抹油脂,用手指逐渐扩张成一个小洞,把阴
茎插进去享受她的后庭,十分紧致舒服,但我也想,对这个地方可不能贪恋,对
她身体不好,而且她阴道也很湿滑紧绷。

  我们做完后,斯蒂芬妮躺在我旁边,金发散在枕头上,灯光下那张脸苍白得
像纸。她突然转过身,蓝眼睛盯着我,犹豫了半晌,低声说:「主人,我后面……
只有您用过。」

  她顿了顿,声音更小了,「我觉得那很脏,可主人想要,我就愿意给。」

  她咬了咬唇,眼底闪过一丝羞涩,又补了句:「我整个身子都脏死了,反正
您不嫌弃就好。」

  她这话像是想让我开心,语气轻得像在哄我,可那股自轻自贱的味儿却刺得
我心里一紧。

  我听着这话,手僵在半空,愣是没接上话。她可能是瞧出我喜欢她那紧窄的
后庭,才故意这么说,想讨我欢心。可她越这么说,我心里越堵得慌。她把自己
说得像个脏东西,恨不得把全身都献给我换点安心,可这话哪是让我开心,分明
是把她自己的伤口又撕开给我看。

  我看着她那双蓝眼睛,里头满是小心翼翼,又像一口枯井,里面黑暗得深不
见底。像怕我说出啥让她更怕的话,可我张了张嘴,啥也没说出来。她才18岁,
却偶尔会流露出一副饱经风霜的精神上的苍老,生命在她本应最绚丽的时间,已
经变成了某种似乎不耐烦的等待。

  她见我没吭声,身子缩了缩,低头把脸埋进被子里,小声呢喃:「主人,您
别生气,我就是想让您高兴……」

  那声音细得像风吹芦苇,我听着更不是滋味。她觉得自己「脏死了」,还硬
挤出这话来哄我。

  我伸手摸了摸她头发,低声说:「别这么说,我不嫌你。」可这话出口,我
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,没啥说服力。她抬头偷瞄我一眼,眼泪汪汪地挂在睫毛上,
点了点头,低声回:「是,主人,我……我信你。」可那眼神,分明还是信不过
自己。

  我躺回去,盯着屋顶,心里堵得像塞了块石头。她这话让我想起她大腿内侧
那四个名字,想起她13岁就被卖的命,想起她被转手那么多次的苦。她觉得「后
面只有我用过」是件值得拿来说的事,可这哪是啥好事,分明是她被糟蹋得只剩
这点「干净」能献给我。我没法回应她,她为了让我开心挤出来的话,反倒让我
更怜她,又更烦这日子过得这么扭曲。她睡下后,我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,心里
暗想,这丫头命太苦,我留着她,总不能让她觉得自己真「脏死了」吧。

  这段时间有些冷落玛丽了,我也把玛丽招来陪了我几次,玛丽依然是驯服而
又冷淡,斯蒂芬妮多少回愿意给我来点半真半假的反应和叫春。

  西历1860年初冬

  天冷下来,萨凡纳的冷风裹着港口的咸腥味钻进屋里,晚上睡觉都得盖上厚
被子,我也点起了壁炉取暖。斯蒂芬妮终于如愿取代了玛丽,成了我身边的独宠。

  这事儿还是玛丽主动提出来的,她说:「主人,天冷了,我晚上还是去隔壁
带孩子吧,艾米一个人睡仓库怪可怜的。」

  玛丽语气平淡,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,可我瞧得出,她是故意让位给斯蒂
芬妮。她摘了链子,恢复那贤妻良母的模样后,争不过斯蒂芬妮的年轻貌美,也
懒得争了。她搬去仓库陪艾米睡,晚上留我跟斯蒂芬妮独处。

  斯蒂芬妮得了这独宠,高兴得跟小猫抓到老鼠似的。她跪在我腿边,链子拴
在脖子上,铃铛一晃就响,金发散在肩上,蓝眼睛时不时偷瞄我,像只得了赏的
小猫。她晚上爬上床,赤裸裸地靠在我怀里,身子凉凉的,可贴着我时总想往里
钻。她觉得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大快乐,不用跟玛丽分享我,不用担心被冷落,
整个人都归我一个人使唤。对她来说,这日子是她能想到的最美好的,我搂着她
时,她还会低声说:「主人,谢谢您……」那语气里满是满足,像真觉得这辈子
值了。

  这之后,我常发现艾米偷偷摸摸地从仓库墙缝那儿看我跟斯蒂芬妮。她小脸
贴着木板缝,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在瞧啥稀奇事儿。我晚上「弄」斯蒂芬妮时,
她跪在床上翘着屁股,我抽她几下或者用假阳具拨弄她,她喘息声断断续续,艾
米就在那缝里盯着,也不吭声。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玛丽让她看的,兴许是玛丽觉
着艾米早晚得习惯这些,想让她「学着点」。

  我想起玛丽以前和我说起过,斯蒂芬妮的母亲,对她的这个女儿态度很矛盾,
既喜爱,又疏远,尤其从主人开始频繁地在她孩子面前,对她进行殴打开始,她
觉得自己无能,保护不了孩子,这种无力感每天折磨着她,这确是每个花式姑娘
都要经历的日常,她被打时,斯蒂芬妮躲在角落捂着耳朵哭。她后来说,宁可孩
子恨她,也别天天瞧她挨鞭子。所以她必须把孩子推出去,推得离自己远远的,
宁可孩子跟她不亲,也不要看孩子每天看自己亲妈受辱而难受。

  斯蒂芬妮独宠的日子一长,她越发黏人。早上她自觉翘起屁股挨几鞭子,晚
上她爬上床,等我搂她、用她。她那白嫩的身子在我怀里蹭来蹭去,我抽她时她
眼泪汪汪地说「谢主人」,我用她时她喘得像只小鹿,似乎对她来说,这日子美
得没法说。我瞧着她那满足的模样,心里倒有点复杂,她想要的就是这,可我总
觉着这「快乐」底下藏着太多苦。

  艾米偷看的那双眼睛,也让我有点不自在,我不敢问她现在是怎么想的,自
从在一起生活,我就避免和艾米做过多交流,不想让她面对成人世界,尽管这地
方很小,我每天在干什么,她都看在眼里,我也必须把她推出去,推得远远的。

  那天晚上,斯蒂芬妮靠在我怀里,金发散在枕头上,壁炉的火光映得她脸苍
白得像纸。她突然转过身,蓝眼睛盯着我,犹豫了半晌,低声说:「主人,我以
前学琴,是个白人女人教我的。」

  我低声问:「谁教你的?」她咬了咬唇,眼底闪过一丝回忆,低声说:「她
叫艾琳,是个契约奴。她比我大几岁,白得像雪,长着红头发,眼睛是绿的,像
猫眼。她在庄园里干活,主人生气了就打她,可她从不哭。她教我弹琴,说我学
了这个,能让主人高兴点。」

  斯蒂芬妮顿了顿,声音更小了,「艾琳跟我不一样,她只要干满10年,就能
自由。她常说,等她自由了,要去北方,找个地方开个小店,再也不伺候人。她
教我时,手指按着琴键,弹得可好听了,比我强多了。她说她小时候在爱尔兰,
家里有架钢琴,后来穷得卖了,她也被卖到这儿来。」

  我听着这话,心里一动。海德医生和我闲聊时说起过,白人契约奴在南方不
常见,可也不是没有。有些穷白人,多是爱尔兰移民或英国穷人,尤其爱尔兰大
饥荒时期的逃难者,签了契约,卖身给移民船长,让移民船长带他们来新大陆,
再把他们卖给当地的地主、富豪。由于跨越大西洋的移民船往往十分拥挤,条件
恶劣,疫病流行,死亡率可能会达到五分之一,甚至有的会更高。艾琳八成就是
这种人,10年契约一满,她就能走,不像斯蒂芬妮,生下来就是奴隶,一辈子没
得选。

  我低声问:「她对你好吗?」斯蒂芬妮点点头,眼泪汪汪地说:「好。她教
我时,总是偷偷给我点吃的,有次还替我挨了鞭子。她说她瞧着我可怜,跟她妹
妹长得像,才教我弹琴。可她也常说,我这辈子没指望了,学琴也逃不掉挨打的
命。她教我那几段曲子,都是简单的,说花式姑娘不用学太好,只要哄主人开心
就行。」

  她说到这儿,眼底黯淡下来,低声说:「后来她走了,契约满了,主人生气
也没法留她。我记得她走那天,穿了件破棉裙,背着个小包,回头看了我一眼,
笑了一下就走了。我再也没见过她,可她教我的曲子,我一直没忘。」

  她说完,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比划,像在按琴键,眼泪掉下来,低声说:
「主人,我弹得不好,可那是她留给我的。我怕忘了她,就老弹那几段……」她
偷瞄我一眼,像怕我嫌她啰嗦,赶紧补了句,「您别生气,我就是想告诉您……」

  我摸了摸她头发,低声说:「我不生气,你弹得挺好。」她点点头,眼泪挂
在睫毛上,低声回:「谢主人……」可那眼神,分明在想艾琳,想那个教她琴又
离开她的白人女人。

  我躺回去,心里有点沉。艾琳是契约奴,10年就能自由,斯蒂芬妮却连这点
盼头都没有。我忽然明白,斯蒂芬妮在墓园那次不是在给自己选墓地,而是希望
我给她一个不再会被转卖的保证。

  1860年深秋

  萨凡纳港口方向的寒风裹着港口的咸腥味钻进屋里,壁炉烧得劈啪作响,火
光映得屋内一角暖黄。店铺的生意却随着天冷日渐繁忙起来,茶叶、咖啡、烟草
的需求猛增,这一方面是快到圣诞节了,这是洋人的新年。富人区的太太小姐们
裹着厚呢大衣,踩着皮靴来买茶叶和咖啡,连穷白人也攒了几枚硬币,嚷着要些
便宜的胡椒或辣椒暖暖身子。

  另一方面也是听说现在时局不稳,富人都怕要是真的南北之间打起来,这些
需要进口的东西以后就买不到了,都希望现在就尽量在家里多储存一些。我整日
守在柜台后,账簿翻得手酸,招呼客人时嗓子都哑了几分,再像从前那样时时陪
着斯蒂芬妮和玛丽,已是力不从心。

  忙碌的日子让我开始琢磨着与其让她们派点正经用场,毕竟,生意季节性的
繁忙,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。玛丽和斯蒂芬妮虽是奴隶,可在我这住了几个月,
多少靠得住些。于是,我决定让她们帮我干点活,怎么也比那些不靠谱的穷白人
强。

  斯蒂芬妮身子好多了,我让她帮我搬些轻货——茶叶罐子、香料包,从库房
取到前厅,摆在柜台上。她干活慢吞吞的,像只刚学会走的小猫,手指抓着货时
颤巍巍的,生怕摔了挨罚。玛丽则在后头忙着,把香料袋子捆得结实,把茶叶箱
子规整好,偶尔抬头瞅我一眼,眼底平静得像死水,低声问:「主人,还要啥?」
我随手指几样,她便转身去取,没半句多话。她俩忙起来,屋里鞭子不响了,倒
多了些人气,我瞧着,心里竟觉着这日子有了点正形。

  我站在柜台后,看着她俩忙活。玛丽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,她蹲在库房角落,
把茶叶麻袋和胡椒木箱分门别类,她浅棕色的手臂上肌肉微微绷着,汗珠顺着额
头淌下来,可她连擦都不擦,低头接着干。斯蒂芬妮跟在她后头,手脚慢了点,
可也学着样儿,把茶叶袋子抱到前厅。她瘦得像根芦苇,抱麻袋时胳膊抖得厉害,
金发贴着脸颊被汗水打湿,可她没吭声,咬着牙搬完一趟,又回去拿下一袋。我
瞧着她这模样,心里有点不忍,可转念一想,她能干活,总比整天拴着链子强。

  店里的打扫活儿基本交给了艾米,斯蒂芬妮也拿抹布擦柜台和货架,动作慢
吞吞的,可也算认真。她擦到那架算盘时,手顿了顿,低头瞅了半晌,像在琢磨
这东西到底干啥用。我走过去,随手弹了下算盘珠子,低声说:「别愣着,擦完
接着干。」她赶紧点头,低声回:「是,主人。」那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小心翼翼,
像怕我嫌她慢。

  斯蒂芬妮低声说:「主人,您让我干活,我反倒安心些。以前我得弹琴、伺
候人,怕出错挨打,现在搬货虽累,可您不罚我,我觉得活着有点意思了。」

  茶叶、胡椒、咖啡、烟草这些货不难分,她俩干了几天就上手了。玛丽凭着
经验,分得又快又准,连我都挑不出毛病。斯蒂芬妮笨了点,偶尔把咖啡袋子放
错地方,被玛丽低声纠正几句,她就红着脸赶紧改过来。她俩搬货时,汗水滴在
地上,衣服贴着身子,斯蒂芬妮的白裙子上沾了点胡椒粉,玛丽的棉裙被汗浸透,
可她俩都没怨言,低头干活像两头听话的牲口。我站在柜台后瞧着,心里暗想,
这俩丫头干活还真不赖,省了我不少麻烦,而且还好养活。

  瓷器和玻璃器我不敢让她们碰,那些东西贵重又易碎,我不太放心。我自己
搬到货架上摆好,每放一件都得小心翼翼,生怕磕出个口子。斯蒂芬妮有次好奇
地凑过来,盯着我手里的瓷盘看,蓝眼睛瞪得圆圆的,低声问:「主人,这盘子
真好看。」我点点头,没多说,低声警告她:「别碰,碎了我可饶不了你。」她
缩了缩身子,低声回:「是,主人,我不碰。」

  我最近有几次去给这里富人送货,发现他们都爱整一套英式瓷器茶具,放家
里显示高贵身份和品位,我也从来货的茶具破损品里挑了几个没坏的,摆在柜台
上当样品和招待来客用,自己也选了一个仿中式的茶杯在柜台上自用,这天气里
有杯热茶在手,十分的惬意,只是茶壶不好解决,我一直用在这买的1个黄铜咖啡
壶。

  商品售卖和记账还是得我自己来。玛丽和斯蒂芬妮不识字,连最简单的数字
都算不明白,我也不敢教,这儿的白人最忌讳奴隶认字,这也是杰克告诉我的,
我可不想惹这麻烦,只能自己守着柜台,拿笔在账簿上写写画画,算清每笔账。
忙起来时,我连抬头看她俩的工夫都没有,只能喊一句:「玛丽,搬袋茶叶过来!」
或者「斯蒂芬妮,柜台再擦一遍!」她俩就低声应着,赶紧去干。

  闲下来时我怕她们闷得慌,翻出一套中式象棋。这是我从中国带来的,用榆
木雕的,这种游戏规则简单,简单易学,很适合两个人玩。为了方便她们记住玩
法,我教的时候还简化了两种棋子功能,把相的规则合并到马,把士的规则合并
到兵。

  我把棋盘摊在桌上,拉着斯蒂芬妮和玛丽坐下,指着棋子教她们,头几日她
俩下得乱七八糟,我瞧着她俩笨拙的样子,心里不免觉得有趣,晚上我坐在一旁
喝茶,看着她俩你来我往杀几盘。斯蒂芬妮输了就偷瞄我一眼,低声说:「主人,
我笨,您别生气……」我摆摆手:「不生气,玩而已,何必当真。」玛丽赢了几
次,嘴角微微上扬,眼底闪过一丝光,像得了点小乐子。

  斯蒂芬妮输急了,抬头看我,眼泪汪汪地说:「主人,我学不会……」我摸
摸她金发,低声哄道:「没事,会走就行,我不挑。」她咬咬唇,又低头摆弄起
来,像只倔强的小猫。玛丽瞧着她这模样,眼底闪过点笑,低声说:「她这手艺,
比我弹琴还差。」斯蒂芬妮脸一红,瞪她一眼,没吭声。

  屋里那架钢琴蒙着灰,我没让她弹,她也没提,忙碌的日子似乎把那些曲子
暂时压在了心底,虽然斯蒂芬妮弹奏的钢琴很是优美动听,也极大满足了我对爱
看洋女弹钢琴的异域喜好,但她每次弹完一曲后,就会紧张的等着别人的反应,
她说过她给主人弹琴时,如果主人发现有错误,就会用鞭子打她一顿,如果客人
觉得不好听打的更狠,她觉得弹琴是很享受,可每次弹完了的时候,她都会感到
非常害怕,会不自觉的悄悄观察我的反映,并抱紧自己的身体。这样次数多了,
而且我发现我无法让她感到安心后,便不再强求她的弹奏,不然几分钟后我就能
看到她委屈的让人心碎的样子一遍遍上演,她瑟瑟发抖等着处罚,我心里也并不
好受。

  1860年冬

  一天清晨,天还没亮,冷风从窗缝钻进来,我披上呢子外套,端着杯热茶站
在后院。玛丽和斯蒂芬妮已经起来,玛丽在库房里分茶叶,斯蒂芬妮拿扫帚扫地,
她俩低头干活,像两个影子在晨雾里晃悠。艾米从仓库出来,手里抱着破扫帚,
低声说:「先生,我去前厅扫。」我点点头,她就跑过去干活,小身影在冷风里
缩了缩。

  与卖货量成正比的是我去老卡特家里取货的次数也增加了,由于工作量的季
节变化,我需要经常自行前往老卡特家和码头的两处仓库,去取回需要卖的东西,
这样少不得需要亨利管家和乔伊,威廉帮我搭把手。

  如果货物较多时,乔伊会帮我调配庄园的马车给我使用,现在马车不管是购
买还是维护,都很昂贵,且需要专业马夫对马匹进行养护,不是我能负担起的。
如果数量较少,我会使用这里的双轮手推车,这是乔伊帮我找的一台旧车,一次
可以装载1到4大箱货物,共180斤或者按这里人说的200磅,如果为了稳定性和保
持体力考虑,2大箱是正常比较常有的。

  我和码头总管马里诺的接触也大副增加,有一次他请我去他家吃顿饭,她的
妻子叫玛利亚,是他从意大利逃亡前就娶的一个热那亚渔家女,35多岁,做菜手
艺非常了得,我觉得在这里终于遇到了点自己熟悉的味道。我在叫他们夫妻两个
名字的时候经常会叫错,如果从中文读音来看,这两个名字太像了,舌头常会说
完一个,另一个想要区分得停顿好半天,说快了就会混一起,他们夫妻俩都开朗
热情,把我这种有点窘迫的无法区分他们名字这件事当个小笑话。

  马里诺和玛利亚还生了三个孩子,两个孩子还比较小,在家帮着母亲做家务
和针织的活。

  最大的一个16岁的男孩安东尼,一直想加入萨凡纳的当地民兵,但民兵组织
还不想要他,因为意大利人被视为次等白人,虽然可以持枪,但被质疑不会打仗,
在南方就算有意大利人加入了军队,也往往受到排挤,被打发去一些打杂的工作,
而无缘加入正式的作战部队。

  除了职业选择,马里诺跟我说,安东尼的婚姻也很困难,爱尔兰人可以和当
地穷白人通婚,意大利人,尤其西西里来的,常被当做是黑白混血的,被禁止和
白人通婚,很是烦人,听说北方好一点,可谁知道呢?

               第三章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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